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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宇文玥X星掌门/萧平旌X张客官】孪星传 第一章

第一章





夕阳漫天,照着如天一样浩瀚的沙海,照着沙海上孤零零的仿佛荒废一般的土楼,照着土楼前残破旗幡上斗大的“客栈”二字。

 

若非旗幡迎风招摇,沙粒贴地流动,这大漠、夕阳、客栈都如同凝固在一幅苍凉而雄浑的画中。

 

突然,一声尖锐的鹰啸撕裂天地间的沉闷,重重霞蔚中冲出一只苍鹰,随即大地震动,隆隆之声远远传来,一排黑影浮现在血色沙海之上,沙尘就像海浪一样一层层卷过来,渐渐近时,竟是几十匹急驰的健马,转眼功夫便奔至客栈前,健马长嘶,齐齐停下,马上之人皆是玄色劲装,身形精健的汉子,唯有当先一人身着白袍皮甲,装束不同。

 

“东青,安排五个人上房顶,五个人守马厩。” 白衣人利落地跳下马,一边语声干脆地发话,一边大步流星地步入客栈,他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长形包裹,包裹外露出的一截铁柄,不知是刀是剑,足有两拃来长,甫一进门,机敏的目光先自压在眉际的笠帽边沿环顾一圈。

 

厅堂简陋,桌子不多,客人更少,稀稀落落坐了两三桌,店伙计见有客进门,忙迎上来,刚叫声“客官”,便被鱼贯涌进的玄衣人惊闪了舌头。

 

被叫东青的年轻男子,扬手扔给伙计一个钱袋,吩咐道:“今晚不要再招客人,这间客栈我们包了。”

 

伙计捧着钱袋,转头去看掌柜,掌柜一端量,这帮人虽然穿得都是普普通通的布衫,但个个腰杆挺直如枪,气势锋锐,且行动敏捷有序,听令而动,不似寻常江湖客,倒有些军人架势,便冲伙计微微点了下头。

 

伙计方才上前合拢门板,忽然,几根瘦削的手指自外面扣住门沿,“太阳还没下山,就打烊了吗?”

 

泉水一样的声音流进来,门应声而开。

 

火烧似的晚霞铺进客栈,打外面进来三个人,顿时点亮了所有人的眼睛。

 

一来背景光太强,二来三人衣服颜色太鲜亮,一大两小,大人穿着宝蓝面明绸透金衣裳,俩孩子,一个冲天揪,一个花苞头,身上红绸绿缎的,活像年画里蹦出来的童男童女,三道明艳的色彩踩着霞光杵在暗沉破败的厅堂里,实在醒目得灼眼。

 

先前进来的一拔人马齐刷刷地侧目相看,为首的白衣人这时已摘了笠帽,露出一张少年英秀的脸。

 

两个孩子不丁点大,高不过三尺,猛一下见着这么多人,立刻畏生地缩到大人身后。

 

大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撞到一屋子手持兵刃的人,一时怔在门口。

 

伙计上前赔笑道:“这位客官,实在对不住,小店今天被人包了,您得换处歇脚,前面三十里还有家驿站。”

 

对方沉默一会儿,轻声道:“孩子饿了,我们吃点东西就走。”

 

伙计面露难色。

 

这时,白衣少年朗声道:“你们留下来住吧,我们腾一间房就是了。”

 

他身旁的东青忙出声提醒:“二公子,这怕是不妥……”

 

少年侧过脸,挑眉问:“咱们这些大人舒舒服服地住店,倒让两个孩子奔波赶夜路,就妥当了?”

 

东青压低声音,“按往常当然不妥,不过这回咱们身上带着紧要东西,还是小心些好。”

 

少年不以为然道:“你也小心过头了,一个大人带俩小不点还能杀人越货不成?”

 

“二公子……”东青还想再劝。

 

少年一抬手道:“行了,这事我自有分寸,相信父亲大哥在此,也不会有意见的。”

 

东青见他态度坚决,只得喏声退下。

 

少年慢慢踱近三人,脸上漾开笑容,露出一颗小虎牙,满脸锐气顿时化为孩子气。

 

氤氲在霞光中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,想不到对方带着孩子,年纪看来却不大,肤色虽然黑了些,但五官十分俊秀,脸部线条柔和,头覆抹额,配上流水般垂在双肩的头发和略显拘谨的表情,倒像个害羞的大姑娘。

 

不得不说,这张脸和这身土财主的衣服十分不衬,尤其对方身后很威风地背着两把刀,刀柄却像耍刀卖艺的一样缠裹着红绸,不伦不类的,糟品味可惜了一副好皮相。

 

此刻,大人孩子皆目光警惕地瞅着少年,三双乌溜溜的眼睛像林子里迷途的小鹿。

 

少年不由好笑,张嘴刚想说点什么,缓解一下气氛,就见年轻人略略抱拳,道了声“多谢。”不待少年说话,便一低头,从他身旁快步走过去,额角垂落的一绺长发拂过少年面颊,带起一丝微痒,少年挠挠脸,转过头,年轻人负刀的背影修直挺拔,可腿上却一左一右地挂着两个小团子,破坏了秀逸风姿,少年看着有趣,一直目送三人身影消失,才转开视线。

 

太阳终于隐没在沙漠尽头,在沙脊划下一道犹如刀芒的弧线。

 

客栈掌起灯火,饭晌时,年轻人带着两个孩子再次出现在厅堂,除了白衣少年和叫东青的属下两人一桌,其余桌位皆坐得满满当当,年轻人脚下踟躇,转身就想往回走,听见身后有人“哎”了一声,他循声望过去,果然是那少年,正龇着虎牙,扬手招呼他,“过来,这儿有座。”

 

仿佛他们很熟似的。

 

年轻人虚笑了一下,摇了摇头,抬步又要走,腰下方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串声响,在打他们一出现就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

孩子的眼神可怜巴巴,少年的嘴巴咧得更开,年轻人咬唇沉吟了片晌,终于牵着孩子走了过去。

 

“谢谢。”年轻人声音很轻,轻得让少年想起方才拂过他脸上的那绺头发。

 

年轻人让孩子坐在少年右手的位子上,自己在少年对面坐下,而后要了三碗素面。

 

少年将一碟香喷喷的烧肉移到孩子面前,笑着招呼道:“来,吃肉。”看一眼年轻人,又补了句:“这是我们自己打的兔子。”

 

“谢谢,不用,我们自己带肉了。”年轻人面色清冷地婉拒,从身上取出一包肉干,撕下两块分给孩子。

 

孩子咬着干巴巴的肉干,盯着金黄油光的兔子肉,口水快从眼睛里流出来。

 

少年拿了颗花生米引去孩子注意,明明看他扔进嘴里,却一会儿从耳朵里掏出来,一会儿从鼻子里掉出来,孩子被他逗得笑出了声,少年借机问: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女孩大方些,先脆声回道:“我叫小圆,他叫圈圈。”一双眼睛倒真是圆溜溜的,灵动讨喜。

 

“小圆圈吗?”少年笑起来,瞄了一眼对面,年轻人始终垂着眼睛,一小块一小块地撕着肉干,细嚼慢咽,便作势掩嘴,悄悄问:“那你爹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“嗯——”女孩歪着头,陷入思索,圆眼睛里流出困惑,正巧伙计上面,女孩小脸顿然一亮,叫道:“我爹叫张客官!”小手一指伙计,“这个叔叔叫的。”

 

这回连一直神情严肃的东青都笑出来。

 

年轻人仍是面色淡淡,摸了下女孩的脑袋,推近面碗,轻声道:“吃面吧,吹吹再吃,小心烫嘴。”

 

女孩不再说话,乖巧地挑面吹气。

 

少年含笑抱拳道:“在下萧平旌,不知怎么称呼兄台?”静静等半天,年轻人几次张嘴,终于道:“在下姓张。”

 

萧平旌笑得发僵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。

 

虽然不愿意透露名字,但问及其他,这位张客官倒也有问有答,一碗面的功夫,萧平旌大概得知对方是川中人,往来西域做些草药生意,孩子母亲走得早,家中也无老人可以看顾,故而只好将孩子带在身边。

 

不过话及此处,不免沉重,饭桌上一时陷入安静。

 

张客官的面已经吃完,坐着等孩子,一只手随意地放在桌面上,萧平旌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十分漂亮,虽然跟脸一样,皮肤黑了些,但手指修长,骨节棱棱,瘦削而有力,虎口处有薄茧,想到他背负双刀,便问道:“我看张兄使刀,不知师承何处?”

 

张客官看了眼萧平旌身后,巨大的包裹一直未曾离身,光看露在外面远长于一般刀剑的把柄,便可知包裹中的利器一定尺寸慑人,能使重器者,武功必然不弱。

 

张客官沉默了一下,方低声回道:“无门无派,会几下粗浅的招式,防身而已。”说话时,眼睛又垂下去,像是有些难为情的样子。

 

萧平旌发现他似乎经常垂着眼睛说话,不知道是因为脸皮薄还是其它原因,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一覆下来,除了眉宇间的那点赧然,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。

 

“叔叔,你的也是刀吗?”幼嫩的童声传进耳中。

 

萧平旌回神,冲男孩笑笑,道:“我这把不是刀,是剑。”

 

男孩神色认真道:“爹爹说刀是天下最厉害的兵器,你一定打不过爹爹。”

 

“圈圈,不要胡说。”张客官轻叱。

 

萧平旌倒不在意,仍是笑着打趣:“在你眼里,自然谁也打不过你爹,不过我这把剑就算不是天下最厉害的兵器,肯定也是天下最大的剑。”顿了顿,故作神秘地问:“你们想不想看看?”

 

两个孩子都使劲点头,连张客官眼中都掩不住好奇之色。

 

“瞧好了啊。”萧平旌手伸向背后,一寸一寸拔出巨剑,待全部拔出,剑身竟比桌面还长出一截,通体乌黑,黑得发亮,刃宽足有一掌,上面阴刻着繁复的纹路,刃锋在灯火之下隐隐泛着暗蓝色的幽光。

 

孩子哇哇惊叹,张客官目光艳羡。

 

这大剑确实比爹爹的双刀看着威风。

 

男孩怯声问:“叔叔,我可不可拿一下?”

 

萧平旌单手掂了掂剑,笑道:“这你可拿不动,”冲张客官一扬下巴,“你试试?”剑柄在手中轻巧的一转,送到他眼前。

 

张客官眼睛亮了一瞬,慢慢站起来,伸右手握住剑柄。

 

“单手吗?那你拿好了啊。” 萧平旌唇角一点点上扬,手慢慢松开。

 

巨剑在张客官手上陡然一坠。

 

“哎,小心!”萧平旌连忙在他手上托了一把。

 

“不用!”张客官咬住嘴唇,一个旋身转开,不过单手持剑显然对他有些吃力,勉强游步舞动几下,就听咣啷一声响,巨剑竟甩了出去。

 

剑身飞过之处,惊跳了三桌人,所幸有惊无险。

 

张客官也是一脸惊惶。

 

萧平旌笑着宽慰他:“这剑本来就奇重,寻常人都拿不动,你能单手挥这几下,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 

有属下捡起剑正要送回,突然,一道银光破窗而入,一箭穿过属下眉心,他嘴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,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下去。

 

巨剑落地,再次发出钝响。

 

“有埋伏!大家戒备!”萧平旌迅速反应过来,然而后半句,便被满屋骤响的风声掩盖。

 

无数道银光挟着劲风,自窗外射进来,“嗖嗖嗖”破风之声不绝于耳。

 

萧平旌一脚踢起桌子,借着桌体掩护,拧身抱起两个孩子,就地滚到墙根处,几个属下护到他身前,用刀剑挥开箭矢,萧平旌趁机放倒桌椅,将孩子遮挡严实,“不要出来!”语声一落,掌风劈开木椅,抓起两根椅子腿,就蹿了出去。

 

他身手极快,虽持木器,上下翻飞间,利箭也近不了身,见张客官也手舞双刀在挡箭,动作略显迟缓,好几箭都险险擦着他的衣衫过去。

 

萧平旌看得心惊,忙靠过去,挡在他身前,大声道:“找地方躲着去!”

 

“用不着!”张客官从他背后闪身而出,一扬手,道:“接刀!”

萧平旌扔开椅子腿,一把抓住刀柄,刀虽不是好刀,总比木头强,他脚下游移,有意无意地还是往张客官前面挡。

 

箭势渐渐弱下来,所有人却不敢松懈,萧平旌眼神溜向数丈开外的巨剑,正欲抽身去取,仿佛心中盘算被人识破,十余条人影蹿进屋中,径直朝他围攻过来。

 

萧平旌刀走如龙,虽是威棱四射,却要分神顾着身旁的张客官,时不时地替他化解险势,这么一来,对手虽然伤不了萧平旌,可他也攻不出去,一众属下也被牵制在包围圈外。

 

不能再这么耗下去!

 

萧平旌突然横劈一刀,将人群逼退,转身一把搂住张客官的腰,刀尖一刺,就近挑起一人,连刀抛向人墙,旋即提起一口真气,凌空纵身,借着那人身体,脚下几点,人已跃出围势。

 

这路人马显然是冲着萧平旌而来,他身边很快又聚拢上来一圈人,但萧平旌手中已有巨剑在握,千钧之重,虎虎生风,这本就是战场冲锋时斩杀骑兵的神兵利器,此时剑光闪动纵横,剑锋划过之处必有鲜血如花雨般飞溅而出。

 

战斗终于结束时,萧平旌身上的白袍已浸成红色,需要借着杵地的长剑才能站稳身子,背后传来步履声,即便轻巧如猫,还是逃不过萧平旌的耳朵,他霍地转身,挥剑横指,剑锋直指处,站着张客官。

 

他一手握刀,另一只垂落的手,血染了半只袖子。

 

“你受伤了?”萧平旌放开巨剑,快步走上前,拉起张客官的手腕,扯落袖子查看伤势,可裸露出的手臂在灯火下白得晃眼,别说伤痕,连血丝都没有一条。

 

萧平旌心中一震,缓缓抬起头,冰冷的刀刃已经如蛇一般贴上他的脖颈。

 

“长林侯府的二公子,确实有些本事。”

 

张客官嘴角慢慢弯起,眼睛里漾出一种撩人的笑意,清冷的五官仿佛都随着这一笑变得浓丽起来。

 

萧平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才自嘲一笑,道:“能把我骗到现在,你也确实有些本事。”

 

张客官愉悦地眯眯眼睛,不置可否,雪白的手臂伸到他面前,语气轻松道:“拿来吧。”

 

萧平旌默然看着他,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解下包裹,扔过去,冷然道:“皇上的东西你也敢抢,胆够大的,你最好藏好了,别让我找着你,抓住了,就是掉脑袋的死罪。”

 

张客官笑睨着他道:“这血苁蓉是从西域大漠里长出来的,怎么就是皇上的东西了?再说,你找得着我,也未必能抓得住我,何况说到死——”随着话音一转,张客官脸上的笑意瞬时变得阴狠,持刀的手臂一抖,竟从宽袖中钻出一条三寸长的碧色小蛇,咝咝吐着腥红的蛇信,顺着刀面向萧平旌滑行过去。

 

饶是萧平旌胆再大,见着这不开眼,看谁都是一口的畜生,脸上也变了颜色,不由急道:“喂喂!我总算对你不错,东西都给你了,你用得着下毒手吗?”

 

张客官歪下头,像是在认真考虑他的话,片刻后,一笑,道:“也是,那我今天就留你条命。”小蛇已缠上萧平旌的脖子,张客官用刀背拍拍他的脸,冷笑道:“放心,只要你乖乖不动,你手下的人乖乖不动,我的小美人自然不会咬你。”

 

说完,收刀入鞘,打开包裹查验了一番,方才系在身上,而后拱了拱手,展颜笑道:“萧公子,后会无期了。”

 

一转身,几个跃步,身姿如燕般掠出窗外,哪有方才的拙钝。

 

萧平旌先是一怔,而后急喊:“哎!你的小美人不要了吗?”

 

外面静默片晌之后,远处传来箫声,小青蛇闻音而动,顺着萧平旌的脖子往下滑。

 

萧平旌方才松了口气,忽然想起什么,又喊:“哎哎!你的小孩!小孩也不要了吗?”

 

箫音渐远,终至无声。

 

“二公子!”“二公子!”

 

青蛇彻底从萧平旌身上游开,东青才和一众属下围拢过来。

 

萧平旌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而后开口道:“郭力!东西没事吧?”

 

“二公子放心,东西好着呢。”一个小伙挤上前,转身露出身后包裹。

 

萧平旌点点头,幸好他留了一手,将普通苁蓉染色,由自己背着,鱼目混珠,不然搞丢血苁蓉,耽误皇上炼丹治病,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对长林侯府落进下石呢,想想就后怕。

 

再一想那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人,更是恨得牙痒。

 

“二公子,这两个小孩怎么办?”属下推着孩子上前询问。

 

两个孩子看来是吓坏了,哭得天崩地裂,脸上黑水横流。

 

萧平旌伸指一抹,孩子原本白嫩的肤色便露了出来,不由气得冷笑,原来什么都是假的。

 

孩子一径的哭,也问不出个所以然,抽抽噎噎间,还在爹爹的叫。

 

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利用,那人的心肠八成也跟蛇一样歹毒,萧平旌心中怒火更炽,深吸口气,平复一下情绪,揉揉两个孩子脑袋,挤出个笑,躬身道:“别哭了,我保证一定帮你俩把爹给找回来。”

 

说完,直起身,从腰间取出竹哨,放入嘴中,长吹一声,四周静悄悄的,一片寂然,萧平旌连吹了四、五声,终于从窗外传来一声鹰啸,旋即,一只苍鹰迅急地从窗口俯冲进来,在屋内长啸着,盘旋两圈,最后落在萧平旌的手臂上。

 

萧平旌先一个弹指弹上苍鹰脑门,恨声道:“萧风!你这只该死的肥鸟,又抓兔子去了吧?关键时刻我就指不上你!”

 

苍鹰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似的,缩起脖子,将沾着兔毛的鹰喙埋进胸前翎羽里。

 

“行了,别藏了,早看见了!”萧平旌冷哼一声,将张客官的那半只袖子,凑近鹰喙,道:“去,跟上他,这次再搞砸,我就拔了你的毛做板栗烧鹰。”

 

苍鹰吓得一声哀叫,一抖翅膀,火速冲进夜空。

 

窗外,月淡星疏,长夜将尽。

 

安排完所有事,力气也被抽光,萧平旌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,一字字道:“张客官,咱们不是后会无期,是来日方长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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